离着门口最近的狸叔眼看情况不妙,缩着身子一闪,撇下众人独自逃了出去。彪子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小小率先跑出密室,封慕晴紧随其后。此时石门已然离地面只有四十公分左右的高度,我推了一把铁蛋吼道:“小黑,你小子也快点出去”铁蛋哪敢怠慢,一猫腰“蹭”地一声也钻了出去。
此时密室之中已经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兵马俑移动的石头摩擦声和他们手中弯刀滑动的金属刺耳声不绝于耳,越来越近。眼看众人都已经逃出生天,我也不敢怠慢,刚要爬出门去,只听一声闷哼在身后响起。正当这时,白易的声音传来:“胡胡大哥救救我”我心中一凛,这才想到,原来脚上有伤的白易还在密室之中怎奈这千斤闸离得地面也就剩下三十公分高,如果再犹豫片刻,恐怕我老胡也出不去了,要是被困在这间密室之中,恐怕不被兵马俑砍死也得饿死,渴死。可是白易如今也被困在这里,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几天白易人还不错,如果让我独自逃生,只把他留在这里,我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来不及多想,我飞快地把工兵铲子放在千斤闸下面。工兵铲子坚韧异常,厚重的千斤闸竟然活生生地被顶得停住了一下。看我还不出去,铁蛋在门外急得大叫道:“老胡,你还在里面磨蹭什么呢那工兵铲子都要断了”
工兵铲子受不了千斤闸的重压,此时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平倒的c字形,眼看就会折做两段。我心一横,腿上用力,腾腾两步跑回密室之中。密室之中虽然漆黑无比,可是森森杀气却逼得人胸闷不已。我边跑边吼:“在哪呢出个声”
“胡大哥胡大哥我在这里呢”从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判断,此时白易是被困在了绘有壁画的那面墙的附近。我调整身形,摸着黑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感觉着就要跑到墙边,断断续续的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我赶紧俯身在地上一顿乱摸,急不可耐地道:“出个声,你胡大哥我不是属猫的没有夜眼”
忽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裤脚,我顺势一摸,肥厚的手掌被我攥在手中,凭感觉应该是白易的手。可就在攥住白易手的一刹那,一丝冰冷和滑腻也顺着我的手指尖传遍我的身体,我下意思地打了个寒战,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受伤了吧
如果小胖子白易真的受伤了,那他这么重的身躯我可是拖不出去我抓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受伤了”话音未落,只听脑后一阵凄厉的破风声传来,我赶紧一低头,黑暗中一道寒光掠过。我心知这应该是兵马俑手中的弯刀,躲过这一下实属侥幸。我吃力地把白易朝着门口拖去,兵马俑的攻击近在咫尺,石头摩擦的声音和金属冷兵器的碰撞声听得人汗毛都炸了起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乱之中白易塞给我一个小本,身体努力一挺,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胡胡大哥我恐怕活不了了这是我的工作记录你你帮我交给晴姐”我没有接白易递给我的小本子,对他怒吼道:“都火烧眉毛了,别像个娘们似地磨磨唧唧,等出去了你自己交给她”我话还没说完,白易拿着小本的手忽然一沉,再无声息
漆黑的密室中,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强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小本子飞快地朝着密室石门的方向跑了回去。支撑着千斤闸的工兵铲子眼看就要折断,好像都能听见“嘎吱嘎吱”的断裂声。我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脚下生风只恨当初爹妈少生了两只脚。
我身形一缩,整个人就好像蛇一般爬出石门。随后“轰隆”一声,工兵铲子已然再也承受不住千斤闸的重量,巨大的千斤闸贴着我的后脚跟落了下来。我趴在地上,弄得灰头土脸,冷汗直流,暗叫一声侥幸。
喘了几口粗气,我从怀里摸出小胖子白易临死交给我的工作记录,慢慢地把它放到封慕晴的手上。强忍住伤心对封慕晴道:“这个是白易托付我交给你的,他他已经死在了里面”
封慕晴肩头颤抖几下,由于光线太暗,也没看清楚她是不是在流泪。众人听说白易已经死去的消息谁都没有出声。十几天的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就在一瞬间人鬼殊途,真可谓是造化弄人。死一般的寂静在山洞中蔓延开来,顺着我们每个人的毛孔渗入到身体里,让人忍不住地伤心难过。红色的血雾已然退却,汉白玉石桥对面的巨蝎也消失不见,只剩下我们六个身心俱疲的人,各自想着心事。
我提起精神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逝者已矣,咱们光在这伤心难过也没用。我想白易他在天之灵也是希望咱们能找到成吉思汗的墓室,或者活着走出去”其实我心里也同样非常难过,不过毕竟白易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也要向前看。
封慕晴正抱着白易的工作记录发呆,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弗洛伊德说这是不错的减压方式。”封慕晴抬起头,一脸坚毅的神色看了我一眼道:“你打算怎么办”我略一沉吟道:“咱们现在只能想办法找到成吉思汗墓,只有破了他的墓才有机会逃出生天,否则咱们这些人都得被活活困死在这里”说罢我撇了一眼那道巨大的石门。
不想这一看倒是着实让我吃惊不小,我赶忙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下。那道巨大的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了一扇我忍住惊讶的心情,推了一下封慕晴道:“你看那道石门是不是开了一扇”
封慕晴看了看也是吃惊不小,我们两个四目相对,谁也说不清楚这道巨大的石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这石门十有八九是通往成吉思汗墓室的通道,难道在这个山洞里除了我们还有另外的人想到这里后脊梁上不禁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毛汗。
铁蛋奇道:“不会是墓室里的大粽子推开了石门等着咱们进去吧”一直唯唯诺诺的狸叔忽然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好像是过阴兵啦因为我刚才把马鞍上的宝石抠下来,所以兵马俑才复活,而那边的大石门就打开啦”没等他说完,铁蛋一把拽住他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你个老孙子不说话黑爷我还忘了你这茬了要不是你把宝石抠下来,白易能死在那里面吗你还有脸说,今天我不把你扔河里去,我就不叫铁蛋了”铁蛋说罢作势就要把狸叔扔到河里去,我拉住铁蛋说,就先留下他一条老命吧,杀了他别脏了咱兄弟的手
铁蛋把狸叔一把扔到地上,在他身上翻了一遍,摸出一把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军用匕首来扔给我道:“老胡,你的工兵铲子没了,这把刀给你用吧,这老孙子有精神病,让他用我不放心。”我接过匕首来,三棱的刀面透着寒光,刀刃上全是锋利的倒刺。如果被这样的匕首刺中,恐怕会切下一大块肉来。我收好匕首,招呼众人道:“既然石门已经打开,管他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大家都走上一遭吧总比困死在这里强”仍旧由我和铁蛋打头,彪子断后,众人成依托队形朝着已经开了一扇的石门靠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