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爷当真是厉害,怪不得每次都能抢先一步,千金易得,良师难求,长老爷不但是他的恩人,也是他半个师父,他日后要多向长老爷请教。
崔祯道:“你可知太原府内有没有一个轻身功夫极高之人”
聂忱不禁道:“侯爷指的是”
崔祯道:“我看到那人的身影,却没能将他追上。”事后他带着人将崔家上下盘查一遍,确定那人已经不在宅院中。
聂忱摇摇头:“太原府悬赏捉拿盗匪,最近坊间的确来了不少好手,但能够在侯爷面前逃脱,避过崔家的护卫的绝非寻常人。”
崔祯道:“如果看到这样的人,立即要送信来崔家。”
聂忱应声:“拿了侯爷的赏银,在下必当尽心尽力,坊间探听到任何消息都会禀告给侯爷。”
崔祯站起身:“等会儿与我一起去府衙大牢。”
崔祯快步走出屋子,崔渭立即跟了上去,兄弟两个走到内院里,崔渭忍不住道:“大哥为何要将丢失线索的事告诉那聂忱”
崔祯跨进东院内室中:“既然要他查案,就要说清楚。”
崔渭不明白:“大哥之前还犹豫用不用坊间之人,怎么会突然拿定主意”
崔祯目光闪烁:“你有没有想过,今日在金塔寺,珠珠若是遭人毒手,结果会如何”
崔渭抿了抿嘴唇:“怀远侯必定要追查此案,不找到凶徒绝不罢休。”
怀远侯在政途上没有建树,但是对妻女却格外的爱护,这次丢失马匹,怀远侯宁愿承担罪责被罚,不曾有任何辩驳的话,可如果涉及妻女结果就会不同。
崔渭道:“大哥是担心有人故意将勋贵卷入其中。”
“少用我们的人手,免得被人算计,”崔祯道,“如果就是简单的盗匪案,没有人在背后操控那是最好,万一有人想要搅动风雨,我们还能为自己留下退路,用坊间的那些人查案,他们并非属于我们定宁侯府,他做的事可以与我们有关,也可以与我们无关。”
崔渭躬身:“还是大哥深谋远虑,”说着叹口气,“朝廷内斗不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除此之外,”崔祯道,“还要防备魏家人。”
“我始终不明白,那魏元谌为何总与大哥作对,”崔渭道,“我们崔家与魏家从未有什么过节,那魏元谌却三番两次驳大哥的面子,仗着外戚的身份就任意妄为。
魏皇后膝下无子,将来不管哪个皇子登基,魏家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处处树敌对他绝非好事。”
崔祯吩咐道:“不能小觑他,魏家出名将,就连皇上都心生忌惮,你哪里来的胆识大意轻敌”
当今皇上在潜邸时,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娶了魏氏为妻,登上皇位后,又恐魏氏权大加以制约。
好在魏皇后先后生下两个孩子纷纷夭折,第三胎虽是女儿,却也只活了三日,魏皇后因此心灰意冷不再求孕,五年前魏家被卷入谋反案更是元气大伤,魏皇后也因此担惊受怕以致重病缠身,时至今日魏家对皇上已构不成威胁,皇上终于可以安心用魏家这柄利刃披荆斩棘。
不管魏家和魏元谌最后结果如何,至少现在谁与魏家对上都不会轻松。
“走吧,”崔祯道,“先去大牢里看看。”
“香不香”林夫人吩咐人将熏香点上,笑着看顾明珠。
顾明珠点头:“香。”说着她深深地打了个哈欠。
看着女儿的憨态,林夫人笑容更深了些:“那就早些睡吧。”这香有安神的作用,她是怕珠珠受了惊吓,晚上会睡不安稳。
顾明珠乖顺地闭上了眼睛,本意是要装睡等林夫人离开,谁知迷迷糊糊中倒真的睡着了。
她依稀梦到了前世的情形,她提着药桶走在漆黑、潮湿的大牢中,最终停留在一个牢房外,草堆上蜷缩着一个人影,她将手里的黍饼掰碎送入那人嘴里,那人昏迷之中不肯张嘴。
“吃吧,不吃就真的要死了。”她张嘴劝说,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他的身上滚烫如火炭,她将冰凉的手压在他额头上,似是在对他说话,也似是在劝说自己:“活着才有希望。”
“小姐。”宝瞳的声音传来,顾明珠豁然惊醒。
奇怪了,她好久没梦见前世的事了,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被吓到了
可她明明没有害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