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种师生关系实际上很浅薄,和前朝时代的那种师生关系没得比。
所以,修肱燊才会一直对程千帆这个故友之子更加多了一分照顾:
同乡,两家是世交,故友之子,学生,自然多了更多的亲近。
“当巡捕是你的选择,路是你自己选的。”修肱燊缓缓地说,“老师有些话送与你。”
“是,老师。”
“对事多一份认真,多一份责任;对己多一点要求,多一点警醒。傲不可长,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警醒自己。”修肱燊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你若能如此,定有一番作为,文藻兄泉下有知,也当欣慰。”
“侄儿谨记。”程千帆哽咽,肃容,躬身一礼。
程千帆离开书房,在楼下客厅和师母道别,从吴妈那里取了一瓶威士忌后离开。
修肱燊一个人在书房里,从窗户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在路灯下越走越远,点燃了一支烟,眼神闪烁。
“若兰,你是不是觉得我虚伪我当初同意他当巡捕就”
何若兰上来帮助修肱燊按摩头部,微微叹气,“路是千帆自己选择的。”
是的,路是这孩子自己选择的。
自己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修肱燊自己安慰自己说道。
“男孩子嘛,不甘平庸,有志向和抱负是正常的。”何若兰轻轻拔掉丈夫的一根白发,“千帆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是啊,聪明的孩子。”修肱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程千帆在路口叫了辆人力车。
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在思考。
他在巡捕房最大的跟脚就在修肱燊这里,只有修肱燊点头了,他才能够最快速度的往上爬。
修肱燊和他的父亲程文藻是同学和世交,这两年来,修肱燊一直当他是子侄照顾。
但是,再亲近的关系也需要共同利益来维护的,现在程千帆谋求进步,以兹能为修肱燊提供帮助,这才能更加维护好双方的关系。
他所说的帮助修肱燊自是绝非虚言,修肱燊在法租界高层有影响力,却在基层没有什么势力,可以说是空中楼阁。
相信修肱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开始注重利用师生关系培养基层势力。
他在巡捕房做得越好,爬得越高,也对修肱燊掌控巡捕房的基层势力大有裨益。
当然,修肱燊的势力越大越稳固,他自然也会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