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供奉着饥腐女士卡米拉的神像。
那是一个由五颜六色鲜艳真菌堆积而成的病态女性雕像,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一团腐败溃烂的肿瘤,或者别的什么令人不适的东西。
但倘若细看,却又能从其中感受到某种邪性的美感。
“我有两片碎屑在那座遗迹里失去了联系。”
端坐在祭坛的下方,一直在盯着女神雕像的魔物突然开口道。
那是一只如同肉山一般肥硕的怪物,它的手里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头上长着如枯枝一般扭曲纠结的犄角。它的身材十分高大,只是坐着便比普通的成年男子高出许多。它的形态畸形,浑身上下增生着怪异的肉瘤,皮肤上遍布着溃烂腐败的痕迹。
“要不要去看一下”
回话的是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男人,他坐在祭坛的另一侧,握着一根铅色的法杖。
他的身材称得上健壮,但和旁边的魔物一对比便让人觉得十分瘦小了。
“不必了,锚定仪式的最佳时间就快到了。只要等此身的契约彻底锚定在你的灵魂深处,我的行动范围就不必被这座祭坛所限制。到那时候,这里有没有被外界发现都不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提着锈刀的怪物用沉闷的声音回答。
“到时候走之前拿山下的那个镇子的人打牙祭都行。”
“不要太招摇了,白癣。”
灰袍男子出言提醒。
“即便黑水省的教会势力要比帝国的其他地方弱几个级别,但闹出太大动静还是会引来封印圣殿过来调查的,到时候影响了你我主人的计划,谁都别想捞到好处。”
“要说招摇”
大概是不满对方说话的态度,名为白癣的魔物眯了眯眼睛。
“那总不会比你把哀伤山脉的遗迹地图卖给奥法大学的学生更招摇吧。虽然说仪式需要新鲜的牺牲,但以考古的名义把那种贵族学院的学员骗过来当做祭品,你就不怕哪个失踪孩子的家长雇佣高级的冒险者小队进来搜山吗还是说你现在还为自己当年被奥法大学驱逐的事耿耿于怀呢,戴维奥比斯。”
对于那个魔物的挑衅,名为戴维奥比斯的灰袍男子只是不带情绪波动地回答。
“考古系的学员大多研习的都是治疗与阴影系的法术,与你所需要的牺牲之血更契合。而且他们相比于冒险者小队更愚蠢、更好骗,更容易对付,仅此而已。”
白癣咧开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脸上的表情一变。
“我在悲恸之痕外面设置的结界被人破坏了”
“当真”
戴维的表情也是微变。
白癣闭眼感应了一下,随后点头道。
“没错,被从一点击破了,现在正在崩溃。”
“结界的破坏点是不是来自那座遗迹的方向。”
戴维沉声问。
“是的,不过对方用的方式非常原始,没有使用破解术式,而是用纯粹的魔力流给破坏的。”
闻言,戴维原本凝重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直接用魔力流破坏结界的话,对方大概率是个新手或是不知道怎么节省使用宝贵的魔力,又或是根本不知道结界破坏的术式。
是迷路的探险者还是另一只上当的考古队
但无论是什么人,他都不会因此而放松戒备,为了这个仪式他已经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再小的隐患都不能马虎对待。
“那就别等最佳的仪式时间了,直接开始锚定吧,不要节外生枝。”
白癣点了点它肥硕的脑袋表示同意,随即它站了起来,念起了晦涩的月境咒文。
力量随着白癣念出的咒文而蔓延,祭坛四周的树木悉数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给拧断,残枝败叶散落得满地都是,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些残枝败叶上鲜艳的菌种开始不断的生长,细长的菌丝从中不断延伸,病态的生命这附近变得极为的旺盛。
正观察着那座祭坛情况的周牧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他回过头,莉莉安娜正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我们还是先走吧,趁他们还没发现。”
“为什么”
周牧疑惑的问。
“那个披灰袍的我知道是谁,那不是能独自对付的角色,我们先下山去找教会的人一起来吧。”
“所以那个人是谁”
周牧有些好奇。
“戴维奥比斯,他曾经也是黑水省奥法大学的学生。年仅十八岁便在召唤系与阴影系两个领域摘得了七阶的头衔,被誉为奥法大学近五十年来最有望达到大师领域乃至传奇领域的天才。”
“算是你的学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