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可我怎么听说陶老师是个单身主义者呢更有流言说”还有人说着说着直接闭嘴了。
陶林根本无心管这些驻足在自己和秦幺身上的目光,更无心在乎别人正在兴奋地八卦着什么。
他直勾勾盯着向自己快步走来的秦幺,脸上只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等秦幺彻底停在自己面前,陶林才重新回过神问。
“余子江说要带我们一家人去临市度假,他有个高中同学开了马场,请他过去聚聚。”秦幺说罢,往左侧歪了歪头。
陶林转头一看,果然看到那辆自己万分熟悉的suv。
余子江靠站在车门上,看到陶林转身,赶紧高举起手兴奋地打招呼。
“爸妈呢”陶林轻轻一笑,和秦幺一起向余子江走去。
“不想坐长途车,就没跟过来。我们年轻人自己玩就好了。”秦幺回答。
原本八卦的学生也往陶林和秦幺走得方向看去,余子江兴奋地挥动双手,生怕有人注意不到自己似的。
“完了,我听到的流言总不能是真的吧”八卦好像往离谱的方向走去。
“不信谣不传谣陶老师讲课的时候可是重点强调过的。”
陶林还是全然不在乎,就算听到了也当成没听到。
他和秦幺走到余子江的suv前
“上车上车咱们一家人玩玩去”余子江一副活力无比充沛的样子。
陶林无奈地轻笑,顺势转头看向车窗,一眼就看到了后座上安静低头的展沉。
展沉乖乖坐着,手上迅速转动着魔方。
他的神情专注,微皱着眉头不停翻转着手中那小正方体,完全没意识到窗边的陶林在看着自己。
正方体的色块已经拼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个步骤展沉记不太清了,所以一直都没能把魔方彻底拼凑完整。
“出发”余子江说罢,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秦幺则绕到后座上,坐到了展沉身边。
展沉完全没被周围的扰动影响,继续埋头旋转手上的魔方。
展沉身上果真有陶林的影子只要他陷入思考,就没人能影响到他。
陶林在窗前无言地盯着展沉一会儿,然后轻轻一笑,快步从车头绕过。
他跨上副驾驶座,想要再次转头看向展沉,顺便把展沉忘记的步骤告诉他。
可当陶林的目光再次落在展沉身上,只见他旁若无人地骄傲提起嘴角,将手中拼好的魔方举到了眼前。
展沉比陶林想象的还要聪明,他可以在千千万万个旋转组合中把错误选项快速又清晰地排除,找出那个最终的正确答案。
余子江放了首轻快的音乐,哼着小曲启动了车辆,缓慢行驶出校园,往出城的高速路口奔驰而去。
余子江今年已经36岁了,大部分高中同学都是拖家带口来赴约,余子江在饭桌上免不了被一通质问。
而他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把八卦全都用酒挡回去了
“我这工作性质就这样,危险不说,还整天不着家,不过我每天活得挺开心的。”
“自己开心就行了,传宗接代不是人生的目标,我老了又不是没人陪”
余子江从来都是如此的豁达,哪怕他遍体鳞伤,行走在善与恶交接处的悬崖边上,也从不觉得自己孑然一身。
最后余子江畅快喝得酩酊大醉,整个人挂在陶林身上,被秦幺从后头推着踉踉跄跄走回民宿去。
那一刻余子江是真的开心,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小路两侧的草坪上,远处马圈里时不时传来马匹那已经被距离淡化的嘶鸣。
“要是我明天战死沙场”余子江忽然沉沉地说,然后轻打了一个酒嗝。
“你说什么”陶林微皱了皱眉头。
“你们就在我的墓碑上写他有一头长发,一片被灼烧到皱褶的皮肤,一条千疮百孔的左手臂,以及,一个因爱这片土地而不死的灵魂。”余子江说。
“你想多了,要是战死沙场,警局会把你统一安葬在陵园,石碑上只会刻上烈士余子江五个字。”陶林冷冷地回答了他的话。
“只能刻上五个字”余子江正是酒醉深处,只迷迷糊糊听到陶林断断续续的话。
他赶紧转过头,然后动作一顿,看着陶林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那就写我爱你”他不合时宜地又打了一个酒嗝。
“闭嘴吧。”陶林猛呛了一声,不自然地捂住了额头。
“我爱你工作”余子江的疯劲一阵一阵的,他直接高举双手,对着月亮大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