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唇角嚅动着停顿了片刻,言宁泽抬高声音大喊了一声“宁佑”,但是无人答应。
拉开床头柜取了一套最简便的睡衣穿上,言宁泽坐上轮椅出门一看。地上散落的玻璃、汇聚成滩的清水、娇艳欲滴的玫瑰碎成了一地残红。
言宁佑跪在地上,手心被玻璃扎得鲜血淋漓。
言宁泽心口一抽,堵在喉咙里的尖刻被生生压下。他回过身把房门关上,免得套套跳出来割伤肉垫。
划着轮子靠到言宁佑身边,言宁泽捏着男人滴血的指尖看了看——没有割到动脉,就是掌心伤得惨不忍睹。
“难受?”言宁佑这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不止是手疼那么简单。
“胃疼。”没受伤的左手,用力压着肚子,言宁佑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急性胃炎还是胃痉挛,反正再这么疼下去他估计就要歇菜了。
“可以走到沙发吗?”
言宁佑想说不行,不过言宁泽也没法扶他,所以不行也要爬过去躺下。
拿过言宁佑的手机划开屏保,出现的数字密码让言宁泽呆了一下,自觉躺倒的言宁佑瞥着发红的眼角道:
“是我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日子。”
“我不记得了。”哪年哪月他都已经想不起来。
“03年10月21日。”
言宁佑清楚地记得,那天夜里,他在言家别墅的窗外,看到一颗流星坠落。
输入密码进入到联系人列表,言宁泽找到何阳舒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响了半天,自动挂断。他瞥了下眉,眼中的迷惑让言宁佑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睡觉就和死猪似的,打电话是叫不醒的,让我的助理去接他吧。”
“是哪个?”言宁泽垂下的眼睫因为笑声而颤抖。等言宁佑报出裴邵俊的名字后,他按下通话,不想再从对方嘴里听到任何嬉笑的声音。
“老板。”
“我是言宁泽。”
“啊,大、大少爷好。”裴邵俊握着手机差点没一个激动扔出窗外。
“你认得何医生的住处吧。”
“认得认得。”
“去接他来一趟公寓,宁佑把手割伤了。”
“好好好。”捧着手机飞奔下楼,裴邵俊眼看着通话时间继续前进,但是对面已经不再出声,直到言宁佑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来。
低哑沉醉又眷恋惑人。
裴邵俊瞪着眼,一脚踩空,好险没在公司门口摔个四脚朝天。
看着结束的通话,裴邵俊心里突突的麻了麻,就像被电棒戳中了一般。
何阳舒来之前,言宁泽又喊了保洁阿姨,翻出言宁佑的胃药时,对方摇头表示已经吃过了。
言宁泽想了想,从柜子里找了一袋去年买的暖宝宝,撕开两个给言宁佑按在胃上。没过一会,疼得脸色苍白的言宁佑就烫得满嘴吸溜——言宁泽给他直接贴在皮上了。
端着家里最大的水果盘子,盛上言宁佑血红的蹄子,言宁泽拿着镊子在上面翻找玻璃渣,不时垂下的发丝被言宁泽撩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