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绵绵前脚进了屋子。
霍还语后脚跟上,他还在换鞋的功夫,绵绵已经上了楼,用力摔上门,将“没礼貌”发挥到了极致,也任性到了底。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使小性子了,却是最严重的一次。
霍妈妈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乐呵呵的,“还语回来了,桌上有西瓜,先吃点,饿不饿?”
她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
走出来时便看到霍还语带回来的蛋糕。
“怎么突然买蛋糕回来,谁过生日?”
家里一共就叁个孩子。
谁也不偏袒谁。
绵绵的生日她记得很清楚,是在冬天,霍还语相近,薛涎的生日有他父亲操心着,这么一来,这个蛋糕便显得多余又奇怪。
霍还语心情低沉,不太想解释,蔫蔫来了句:“打折买的,绵绵不是喜欢吃吗?”
“她吃什么吃,昨天上称哭着说自己破百了,说好今天晚上不吃东西,这不刚才又跟薛涎去吃了烧烤,一人吃了几块西瓜,哪还有肚皮吃。”
霍妈妈一向啰嗦,对霍还语更为热络,爱跟他多聊些。
可今晚他显然情绪低迷。
淡淡“嗯”了声,又说:“我先上去洗澡了,太热了。”
“行,你洗完再下来吃,我给你放冰箱。”
实在太热。
霍还语身上的热汗都被空调冷风给吹干了。
他回房随便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往洗手间赶。
门关着。
他直接推开。
刷牙的声音停顿住。
霍绵绵气愤地瞅他一眼,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沫,含含糊糊,“我在刷牙。”
霍还语像没听见,侧身走进去。
洗手间呈长方形。
位置狭小。
霍还语需要侧着身子才能从霍绵绵身后挤进去,手臂接触到她的衣服,轻轻柔柔的面料,还有洗衣液特有的芬芳。
“你刷你的,我洗我的。”
这是什么话。
霍绵绵皱着眉,打心眼里不开心,她知道哥哥的性格一直都这样,不冷不热的,她喜欢这样,也不喜欢这样。
花洒打开了。
霍还语拎起短袖领口往上一揪,腹部连着半个身子迅速暴露在霍绵绵眼下。
分明是她看过,摸过,身子亲吻过的身体。
这一刻却像是第一次见。
她忙转过身,“等我刷完牙你再洗。”
霍还语还在脱衣服,“你这不是已经刷完了?”
就差漱个口而已。
是霍绵绵自己举着牙刷不肯放下。
她手忙脚乱漱了口,目光不断避开霍还语的方向,终于刷完,如释重负地往外走。
霍还语平静的声音从身后赶来,“绵绵,把我的微信加回去。”
她捏着门把手,委屈瞬间澎湃,“才不!”
门关上。
室外没有热气。
也没有霍还语脱衣服的声音。
耳边静了没有一秒。
薛涎的声音又从楼梯口传来,“你在干嘛?洗澡怎么又出来了,水也不关。”
霍绵绵瞬间像被雷劈了。
她心鼓如雷,牵强的拉扯出笑,“没有,我就是刷个牙。”
薛涎:“就是说,你怎么不关水?”
花洒的声音外面能够听到。
“我,”霍绵绵许多圆谎的本事在这一刻都失效了,没有半点作用,她咬咬牙,“我就是刷个呀,我哥哥去洗澡了,我就出来了。”
薛涎表情不变,“哦。”
他转身往房间走。
路过霍还语的房间,门敞开着,衣柜门也敞开着,看来是真的在洗澡,霍绵绵是不是真的在刷牙就不知道了。
薛涎睡的一向晚。
以前是通宵游戏的习惯,现在是不自觉的,尤其是在霍还语回来的时候,他还会保持安静,静静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这是自相矛盾的心态。
他一边鄙视他们亲兄妹的这种关系,一边又不会揭发,并且每晚都期待着听到些什么。
薛涎想,他也挺变态的。
不比霍还语那种伪君子强多少。
没一会儿。
他听到洗手间里的人走出来。
霍还语没有回房,径直下楼坐了一阵子。
两把游戏结束。
薛涎抬头一看,十点了。
他关掉电脑,坐在熄黑的屏幕前,屏息以待。
像是在等午夜场精彩绝伦的欧美大片,幻想一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身体里便有什么躁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
霍还语上楼后没有回房。
而是敲了敲霍绵绵的房门,他将力度控制的很轻,如果薛涎还向以前那样闷头带着耳机玩游戏,绝对听不到任何动静。
可现在不同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平静。
门打开。
他紧张,霍还语也跟着紧张。
他能听到他们在压着嗓子说话,说是说话,更像是吵架,情侣之间的吵架。
没多久。
霍绵绵似乎推了霍还语一把,继而用力摔上门。
他们没有发生什么。
更没有薛涎幻想中活色生香的场面。
这一夜过的寂静又平常。
比往常每个夜都要普通。
薛涎失望又庆幸,失望在于,他期待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有,庆幸在于,他还没有亲眼听见或看见这对兄妹做出点什么。
毕竟他还没有做好准备。